【鳴家】李立峰:以夢為馬——重慶的秋

2021-01-05 17:00:00 聽新聞

出門往南,穿過中央公園,有座小山。山下有條河,河上有座橋,橋上有棵樹,我在樹下坐,在此邂逅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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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門往南,穿過中央公園,有座小山。山下有條河,河上有座橋,橋上有棵樹,我在樹下坐,在此邂逅秋。

山城的秋,清涼怡人,令人忘言。從火爐到醉人,就在這一夜之間。一場雨,澆滅一場火,送來一個夢。

眼前,蘆葦如箭,一個個伸向天空。白鷺臥波,閑庭信步。運氣好的話,有小魚小蝦上門。運氣不好,就只當健步。白鷺的腳下,碧水緩緩流過,如同給水草梳妝。水草輕輕搖動,仿佛在忘情歌唱。

城市一角,秋天瘋長。

百年的石橋上,欄桿盡失,雜草叢生,但依然令人肅然起敬。臺階光滑如玉,是無數只腳撫摸的結果。想在石橋上踩出回響,只能是奢望。但不知道哪一天,它就清晰地留下了記號。

橋下,沒有浣衣的女子,沒有戲水的牧童,沒有吱呀而過的櫓聲。流水越過橋下矮矮的石崖,撞擊著千年的石頭,飛瀑層層,嘩嘩作響。

橋壁之上,是一棵高聳入云的黃桷樹。不!準確地說,已經分不清幾棵。因為它的子子孫孫,早已經把根扎進石縫里,扎進橋縫里,獨木成林。即使是在近處細究,也分不清哪是橋,哪是樹。彼此的身軀,早已經融為一體。

在橋上,我無數次地遐想。誰從這里走過,去了哪里?誰在這里打望,看見了什么?誰曾相約這里,留下了哪些故事。

遠看,對岸小山坡下,是一座小廟,確切地說,是一個臨山挖出的小亭。那里,安放著鄉鄰們的心靈秘密。

我猜想,某年某月的某一刻,有人走過石橋,去對岸上香,虔誠地許下心愿?;蛟S一點都不擔心,石橋會泄密。

某年某月的夏日,有人在此歇涼。橋上,曾停留過茶販,藥商,賣菜的人,打魚的人。在這片清涼地,擺龍門陣,下盤象棋,搓盤麻將。

居住在河岸的人,每日走過這座橋,爬上對岸的高坡,春耕秋作。種上油菜,春天收獲一地花香。種上玉米,夏天收獲一簍苞谷。種上花生,秋天收獲一桶香油。種上茶樹,冬天收獲一眼蔥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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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流,仿佛是一個族長,吸引著人們逐水而居,臨水而望,親水而樂。因為一條河,無數人在山林間,點亮萬家燈火。其實,順著河往下,高山峽谷間,是一片碧波蕩漾的湖。之前湖叫什么不知道,現在它的名字叫鏡湖。

遠方,城市正以意想不到的速度生長,高樓如雨后春筍。

記得八年前,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冬日,在紅旗獵獵的呼嘯中,挖土機挖下第一抔土。在高高的山崗上,幾戶鄉鄰端著飯碗,看著眼前的奠基儀式。

那時候,只有一條土路,七環八繞,彎曲到此。依稀記得,我看到了坡下的深溝,坡上的矮房,雞,狗,豬圈,甚至還有一些墳包。

如今,山崗不在,池塘不在,果林不在,雞犬不在。一切都是嶄新的模樣,成為時代發展的注腳。

那幾位鄉親們,或許早已經搬進了一個個小區,成為都市的一員。時光荏苒,鄉村褪去,城市生長,吸引更多的異鄉人,來此安居,把這里當成了故鄉。

然而,我們分明都只是過客。我們那么快地老去,以至于那么快地遺忘。只有橋上的這棵樹,肯停下匆匆的腳步,把時光定格,與石橋廝守,成為相約一生的憑證。

蟬聲傳來,已經沒有那么嘹亮。梧桐微黃,落葉滿地,秋天已經無法阻擋地到來。

趁在河邊的時候,我給每一株樹都起了一個名字。我希望每次來,它們都會與我相認。

小橋流水,時光復活。煙雨山城,詩意常在。

身后,傳來母親的呼喚。我知道,孩子在等我歸去。

時光啊,你緩緩地流,我緩緩地歸。

圖片來源:視覺中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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